她那辫子梳得才光呢,红辫根,绿辫梢,干干净净,又加上一朵马蛇菜花戴在鬓角上,非常好看。她提着筐子前边走了,后边的人就都指指划划地说她的好处。 老厨子说她大头子大眼睛长得怪好。 有二伯说她膀大腰圆的带点福相。 母亲说她: “我没有这么大的儿子,有儿子就娶她,这姑娘真响...
通气窗一开,那草棚子里的小孩的哭声就听见了,那哭声特别吵闹。“听听啦”母亲说,“这就是冯歪嘴子的儿子。”“怎么的啦?那王大姑娘我看就不是个好东西,我就说,那姑娘将来好不了。”杨老太太说,“前些日子那姑娘忽然不见了,我就问她妈,‘你们大姑娘哪儿去啦?’她妈说,‘上她姥...
在袖中握住一只掌镜,喔,记起再登云阁(但愿不是永别)的事情:陪我读诗的悬铃木,已悄然诞生了春的淡青色的种子。再一次推开菱窗,它那苦绿色的叶掌,它玉铃铛似的孩子,就倒映在我琥珀色的眼睛里。我向鉴中属于十七岁的一切道别,把眼尾、眉梢都扫得更为疏淡,几乎不能称为黛色,只是一枚初生未矣的细蚕,手轻轻...
茅飞渡江洒江郊,高者挂罥长林梢,下者飘转沈塘坳。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,忍能对面为盗贼。公然抱茅入竹去,唇焦口燥呼不得,归来倚仗自叹息。 俄顷风定云墨色,秋天漠漠向昏黑。布衾多年冷死铁,娇儿恶卧踏里裂。床头屋漏无干处。雨脚如麻未断绝。自经丧乱少睡眠,长夜沾湿何由彻。 (1) ...
老人咳一口浓痰,点一根草烟,驾!驾驾! 一会儿,老人再扭头看我。 在城里做什么? 写字。 写字? 作家。 写书? 是。 报纸呢? 偶尔。 老人急忙喊住马,惶惶地跳下车。他小跑到我面前,握住我的手。(1)老人仿佛跪倒在神灵面前的圣徒,表情刹那间变得卑微并且虔诚。老人光着膀子,汗珠从他的毛...